新生儿窒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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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西男子生怪病,没钱看病靠土方法治疗,妻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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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曲《冯玉兰》第二回唱道: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”不少人笑话作者不懂恩爱情义,哪知这样的故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。

直至作者离世多年,世人才知这话乃是至理名言。广西融水县一位农民的凄苦人生正应了这句话。他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,娶的老婆如花似玉,两人还育有一个可爱的女儿。

熟料一场怪病的降临,彻底改写了潘健强这个农民的人生。

他的手脚突然生出怪疮,关节肿得比脖子还粗。昔日勤劳能干的他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的劳动能力,三口之家的顶梁柱骤然倒塌。趁着潘健强熟睡,妻子竟带着女儿不辞而别。

潘健强找了她们23年,他说只要自己还活一天,就会一直找下去。

破碎:轰然倒塌的幸福生活

潘健强还记得那是大概30年前,人生似乎满是喜悦,看不到一丝烦恼的痕迹。父亲包了一座山头种杉木,母亲养了一圈大肥猪,家里的新房刚刚盖好,蒸蒸日上的日子让人充满干劲。

走在江门村的街道上,潘健强总是惹人注目的存在。他长得俊俏,体格健壮,家庭条件又好,十里八乡的老汉都想把女儿托付给他,为他提亲的媒人自开春以来就没断过。

唯一让潘健强感到遗憾的是他没上过学,听说从小一块玩的邻居高中毕业去了柳州市里上班,他有些羡慕。

可对大部分农村青年来说,这又算得了什么呢?真正在村里有话语权的,还得是这些留下来的爷们。

二十多岁时,潘健强终于有了一见钟情的心上人。无巧不成书,那姑娘的家人早就想托人跟潘家说媒,只是因为竞争对手太多就没敢再提这事。两家人一拍即合,一场婚礼就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。

潘健强告诉记者,结婚头几年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。屋里是漂亮贤惠的老婆,屋外是一望无际的稻田,每天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平静如水的田园生活令人乐此不疲。

生活的红火熊熊燃烧着,小女儿的出生又为这堆火添了把柴。村里仍是重男轻女的,一些嫉妒潘健强生活的人以此为由到处散播风言风语,但潘健强和老婆全然不在意这些酸话。

女儿水灵水灵的大眼睛跟她妈妈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她的鼻梁又有些仿似潘家人。乡里算命的说,这个女娃不得了,将来是个当干部的命。一家人把她捧在手心里,像掌上明珠一样百般宠爱。

安陲乡是个典型的农业镇,家家户户靠种植水稻、饲养猪羊为生,稍富裕些的人家则承包山头经营木材、油茶等副产业。潘健强家里各种产业兼有,生活质量不可谓不高。

机械化还未普及的时代,人力是最宝贵的生产动力源。潘健强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,常常在地里劳作一天还不觉得累。一分耕耘一分收获,潘健强的吃苦耐劳让家里的粮仓总是堆得满满的。

如果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,虽然可以一眼望穿结局,但它至少是平静祥和的。人们对生活的追求莫过于安稳幸福四字,潘健强极其珍惜这种得来不易、弥足珍贵的时光。

然而就是在一夜之间,潘健强得上了一种怪病,一种足以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的病。这场病改写了整个潘家的走向,潘健强从此坠入无尽深渊万劫不复。

起初,他只是觉得手脚关节处有点麻痒,使劲往树上蹭几下也就安好如初,因此他并不在意,只当是被什么蚊虫给叮咬过敏了。带着这种如影相随的麻痒,潘健强漫不经心地过了大半年。

见他总是半夜惊醒挠痒,老婆提醒他别不把小病当回事,天亮了去村东头的卫生所拿几副药。潘健强满口答应,实际上却不舍得花这几块药钱。

很多淳朴的中国农民就是这样,有什么苦痛宁可打碎了往肚子里咽,也不肯说出来让老婆孩子担心。潘健强顶着病继续下地干活,为了给女儿挣学费,他劳动的强度不减反增。

每逢下雨刮风,潘健强手脚关节处的麻痒就更强烈,有时甚至会钻心地疼。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连忙去找医生拿药。如果此时潘健强听老婆的话去卫生所看病,或许情况还不至于最后那么糟。

卫生所的品牌药比土药方贵了好几倍,潘健强进去转了一圈实在狠不下心。他扭头去找村里一个老郎中取药,心想土法子也能治病,干嘛要白白花这“冤枉钱”?

那老郎中打着中医、壮医的名号行医多年,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他倒是略懂一二,但面对潘健强这种根深蒂固的老病或其他大病,他就是一个半吊子水平。

之前也有不少村民痛风、关节炎找他拿土膏药,结果贴了几个疗程还真有效果。潘健强在老郎中这买了几包,那人告诉他这是虎骨粉制成的“秘药”,包管他药到病除。

潘健强满怀欣喜地回了家,心想这下总算能摆脱病根了。可等待着他的,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。

离别:意料中的不辞而别

头一个疗程的显著效果让潘健强确信,自己的病就是个常见的关节炎,什么时候疼得厉害就买几个膏药贴贴,其他时候忍忍就过去了。时间一晃又过了半年,潘健强依然没把这病放在心上。

家里翻新要花大钱,女儿马上要上小学更是得花钱,潘健强是家里的顶梁柱,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倒下,否则天塌下来砸的就是老婆孩子。他一如既往地卖力干活,想起买药治病花的“冤枉钱”就干得更加拼命。

越辛苦病就越严重,要花的药钱就越多,花的钱越多就需要更辛苦地挣钱——潘健强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。实际上破解这个循环的关键在于停下手中的锄头,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

然而要养活的家庭不允许潘健强这样做,习惯了劳碌的他也绝不允许自己这样做。他的病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加深,手脚处的关节肉眼可见地变肿,最初的麻痒早已被疼痛取代。

一天晌午,潘健强突然晕倒在自家稻田里,幸亏邻居及时发现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大家伙劝他好好休息,千万别再这么不要命地干了。潘健强苦笑着说:“干完这一茬就不干咧。”

一茬又一茬,一天又一天,为了养家,潘健强透支了自己的健康,直至透支殆尽的那天最终到来。

他像往常一样贴了膏药入睡,半夜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得他几度惊醒。天亮时,他竟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
他起床时习惯用胳膊撑一下床起身,这次胳膊却怎么挪都挪不动,仿佛被水泥糊住了一样。他又试图用腿撑起来,结果两条腿也不再听使唤,根本抬不起来。

潘健强拼命挣扎,重重地从床上摔了下去,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被打了个七零八落。这么大的动静吓得正在做饭的老婆连忙赶过来,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丈夫架回床上。

老婆请来一直给潘健强治病的老郎中,他号了号脉就摇头离开了。无奈之下,潘健强总算松口,让老婆花钱去请卫生所的大夫来看。大夫拿着专业医疗设备给潘健强做了个全面的检查,结果非常不乐观。

潘健强的病学名叫类风湿关节炎,是一种慢性关节疾病。染病的成因很复杂,普遍是由劳动受损和湿气侵蚀导致的。对整日不舍昼夜劳作的潘健强而言,他染上这种病并不稀奇。

令卫生所大夫感到触目惊心的是,潘健强的病恶化少说得有大半年了,正常人根本受不了那种疼痛,他居然一直拖着不治疗。

潘健强为了省钱养家置自己的健康于不顾,遗憾地错过了最佳治疗期。

大夫开出药方匆匆离去,他叮嘱潘健强绝对不能再下地干活了,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治不了这病。

蚀骨般的疼痛让潘健强力不从心,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,四肢不能行动的状况才总算有所缓解。

“我天生就是个受苦受累的命”。潘健强回想起当年的经历仍有万分感慨。刚能下床,他又扛着锄头回到稻田的泥泞中。勤劳能打败命运,却打不垮病魔,这一次,潘健强输得再无还手之力。

他的手脚长出一种奇怪的疮,指头先是肿得像红萝卜一样粗,继而突然溃烂、流出恶臭的脓血。破裂的疮把骨头、皮肤损坏得不成样子,不做整形手术终身难以恢复原貌。

伴随怪疮的是持续的低烧,潘健强试了各种中药、西药都不能退烧。好在他以前身子骨壮,才没被这场挥之不去的热病夺走生命,但等体温恢复正常,他竟虚弱得连锄头都扛不动了。

治病花光了潘家全部积蓄,丧失劳动能力的潘健强只得变卖家产,甚至四处举债。庞大的医药开支犹如一个无底深渊,再多的钱也是杯水车薪,对这个飘摇欲坠的家庭无济于事。

潘健强整日卧病在床,洗脸刷牙都要老婆手把手伺候。昔日光鲜亮丽的老婆,如今为了照顾他变得憔悴不堪。深夜里,潘健强无数次听到她在外边抱着女儿痛哭。

他是家里的顶梁柱,妻女的泪水就像刀子一样狠狠插在潘健强的心头。凝视着老婆失去光泽的脸庞,劝她离开这个家的话几次提到嗓子眼,可到最后关头又“竟无语凝噎”。

潘健强心里清楚,即使他不说这一天也迟早会到来。一个初冬清冷的早晨,他看到水池旁的牙刷少了两只,发生了什么已了然于胸。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蹲在院子里哭了半晌。

仿佛就在那一天,潘健强的头发全白了。

追寻:23年如一日的等待

也许是习惯了关节炎带来的剧痛,潘健强慢慢恢复了自由行走的能力,还能干一些轻微的体力活。以前洗脸吃饭都有老婆伺候,现在凡事都要自己来,他还有些不太习惯。

肿胀皲裂的双脚使潘健强的走姿变得十分奇怪,左扭右扭就像一只跛脚的猫。长期卧床的经历又让他的脊柱发生变形,他现在根本直不起腰来,只能佝偻着身子维持平衡。

偌大的家,家具卖的卖、抵债的抵债,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潘健强一个人。偶尔有邻居朋友怕他寂寞来串门,他一直傻呵呵地笑,生怕别人看穿他的孤独和悲戚。

肿成南瓜的四肢每隔几天就会流脓,发出刺骨的剧痛。潘健强没钱买品牌药,更没钱住院治疗,他只好拄着拐棍上山采草药,回家自己熬成止疼药喝。自制的中药又苦又涩,但总归比这苦日子要好受些。

潘健强以前为人仗义,结交了不少知心朋友。现在找他聊天喝酒的寥寥无几,他心里明白,自己这个样子连招待别人做客的能力都没有,又怎么能奢求人家来受罪呢?

不过也有一些朋友用自己的方式帮助老潘改善生活。他们帮潘健强申请了低保户补助,全程没让他操一次心。等再见到朋友,潘健强被告知已经可以每月领三百块钱的补贴了。

他是个有骨气的人,不想一直花国家的钱,索性蹬三轮干起了收废品的行当。这脏活别人都不愿意干,村里的塑料瓶、纸板都丢进垃圾桶浪费了,潘健强每天早上蹬着三轮车挨家挨户地收。

除了挣钱活命,潘健强强迫自己做些工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——一旦闲下来,思绪就飘摇到九霄云外,他情不自禁地怀念老婆和女儿,怀念往日风平浪静、和顺美满的生活。

他从不恨老婆带着女儿离开自己,即使那年女儿只有11岁。他把自己的青春、汗水都奉献给了这个小家庭,自己出了事又不忍心看到家人流汗流泪。

当落日坠下天幕,潘健强的忧伤也如同飞鸟划过天空。他蹲在家门前抽着2元钱一包的土烟,口中喷吐出的烟雾似乎能带走他心中的孤独。烟燃尽很久了,他还舍不得吐掉那短短一截烟头。

年,有记者听说了老潘的故事,专程来到江门村进行专访。不巧的是,潘健强此时正在外边收废品。邻居给记者指了指潘家的大门,记者看到门并没有锁,就自作主张推开了门。

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废品,阳光照得到的一面是一片小菜地,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草药。一根褪色电线充当的晾衣绳上,横七竖八地挂着潘健强还在滴水的衣服——没有一件不是打着补丁的。

没多久潘健强就等着三轮车回来了,看到记者不请自来进了门,他并没有多说什么,反倒连忙迈着跛脚进屋给他倒水。

记者清楚地看到,一身夏装的潘健强穿着一双灰色棉拖,应该是与他脚踝处碗大的疮有关。

他清楚地记得,今年是老婆和女儿离去的第23年。整整23年,他没有收到过来自她们的一封书信、一通电话,好像他们三个人从来没在一起生活过一样。

记者递给老潘一支好烟,让他边抽边讲讲二十多年前的故事。老潘接过烟紧紧握住记者的手表示感谢,记者这才发现他手上的疮丝毫不比脚上的小。那双粗糙干枯的大手,和院子里老树的皮一模一样。

镜头缓缓推移,潘健强的肖像和院子里的事物都被小小的相机记录下来。锈迹斑斑的柴刀,掉色干裂的皮椅,一把崭新的铁锁……难以想象,他就这样一个人与寂寞为伴过了23年。

潘健强很久没有刮过胡子了,脸上杂乱的毛发随着山风微微飘拂。他的皮肤和很多重病的老农民一样,因风吹日晒形成的棕红色下又透着一丝疾病带来的苍白。

记者问他想不想老婆和女儿,他说自己从未停止对她们的寻找:“只要我还活一天,我就会一直找下去。”话音刚落,街上响起女人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。潘健强愣住了,怎么叫都叫不醒。

岁月的冲刷和疾病的侵蚀夺走了他的健康和青春,却永远夺不走一个男人对妻女的思念和希望的温存。山高路远,潘健强仍矢志不渝地走在追逐回忆的大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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